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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母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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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事情的發展, 也果然如同敬嬪所想,皇後根本就沒有理會敬嬪什麽想法,放完證據之後, 就宣布了對她的處理結果, 廢去嬪位,移出永壽宮, 禁足偏僻宮室,無召不得出。

這不就是打入冷宮嗎?

敬嬪整個人都在顫抖, 她張了張口,好似想要說什麽, 但是皇後卻並沒有要聽的意思,一擺手, 立刻有人走上前來,拖著敬嬪離開了。

屋裏的其他妃嬪們各個鴉雀無聲, 等敬嬪被拖出去了, 還是長長久久的沒有人說話。

最後還是皇後打破了寂靜:“敬嬪戕害皇嗣, 本該處死,有今日下場,也是皇上看在以往的情分上,從輕處置的結果。只是有此一事,我也盼著你們能從其中學到一些教訓,日後若是再有此等情形,可不會像今日這麽輕易脫身了!”

皇後冷冽的目光一一從屋中眾人的身上掃過, 若有似無的仿佛在安嬪身上停留了一瞬, 但是又很快移開視線。

安嬪抿了抿唇,她知道,這回王佳氏倒黴, 只怕又讓皇上想起了自己當年所為之事,心生不喜,看起來這段時間門,自己還是得低調一些才成。

皇後訓完了話,一擺手就讓人都退下去了。

安嬪從坤寧宮正殿出來,發覺周圍的人待她都比以往更加生疏了,幾乎都仿佛是在繞著她走似得,壓根不往跟前湊。

安嬪抿了抿唇,心中有些惱怒,王佳氏這個蠢貨,自己幹出這樣的事兒,最後卻連累她也一起倒黴,真真是混賬透頂!

可是安嬪再惱恨也無用,如今事情已經發生,她也只能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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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敏也很快接到了處理的結果,她沈默片刻,覺得處置的也還算恰當,便點了點頭:“皇後自來是個妥當的。”

香萍見著太後再沒有其他吩咐的話,便也恭順的退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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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宮裏的這點事,在皇後和皇帝的雙重施壓下,並沒有傳播太廣,王佳氏悄無聲息的從永壽宮搬了出去,搬到了宮裏一個偏遠角落裏的狹窄宮室,自此沒有人伺候,穿衣用度也和最普通的宮女無二。

王佳氏簡直欲哭無淚,她自打生下來,還沒受過這樣的罪,可是現在即便她把眼淚流幹,也無濟於事,她也只能面對現實。

而毓敏則是很快在心中將這事兒翻了過去,第二日她讓香萍去了一趟永和宮看德妃。

德妃自打產女之後,就一直安心靜養,跟前的大宮女根本不敢把外頭的事兒和她多說。

可是德妃自己是個聰明人,又哪裏不知道其中古怪呢。

不過德妃心裏也明白,現在操心這些無異於白白耗費心神,她目前還是要盡量保養好身體,如此才有日後可言。

因此這段時間門,德妃還真就正兒八經的開始養身子了。

當然了,她也見著了自己剛剛生出來的閨女。

比胤禛和胤祚剛剛生下來時小了一圈,瘦巴巴的,還不如貓崽子大,面色發青,哭起來也沒什麽力氣,一看就不是長壽之相。

德妃只看了一眼,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,心中也對敬嬪越發忿恨。

那個女人,若是太後和皇後不下手嚴懲她,那自己也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

懷著這樣強烈的覆仇心願,德妃這段時間門十分配合太醫的治療,就卯著勁兒想要坐完月子重新出山,然後對付敬嬪。

可惜她這個願望還是落空了,皇後處理起這件事來簡直雷厲風行,不過才回來幾天,就幹脆利落的將敬嬪打入了冷宮。

德妃心中稱快的同時,也有些失落,自己沒能親自覆仇,實在是可惜。

不過再一想,如今王佳氏已經被打入了冷宮,想來皇上也不會再管她的死活,那自己正好也可以慢慢折磨她。

想著這些,德妃心中這才覺得暢快了一些,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在咬牙切齒,仿佛那不是飯,而是王佳氏本人。

**

結果剛用完午膳,太後宮裏就有人來探望她了。

德妃心思一轉,明白這是之前的事情塵埃落定了,太後派人過來給她一個交代。

雖然自己已經知道了,可是這也是免不了的流程,畢竟此時事關她和她的孩子。

德妃不顧勸阻,親自出去將香萍迎了進來,香萍一臉歉疚:“太後娘娘派奴才過來是探望德妃娘娘的,沒成想竟又如此勞動娘娘,奴才心中實在惶恐。”

德妃卻只是笑著握著香萍的手:“香萍姑姑客氣了,我這幾日也是躺的人都有些木了,正好下來走走,對身子也好。”

香萍淺淺一笑,心說這位德妃娘娘受了這樣一場巨大打擊,竟還和以往一樣周全細致。

香萍很快壓下心思,將毓敏對德妃的關懷說了一遍,德妃聽了一臉感激的點頭:“我懷孕生產,都有勞太後娘娘照應,原本該我去壽安宮給太後娘娘磕頭謝恩的,沒成想又勞動太後為了我牽掛。”

香萍淡淡一笑:“您這回受了這樣的罪,太後娘娘也是一直念叨著您呢。”

客氣完了之後,香萍也終於說到了正題,她嘴巴利索,再加上這件事她也是親身經歷過得,因此說起來格外有條理,前因後果清清楚楚,從那一日生產,到後來的探查,她都說的細致入微,只要是自己知道的,都據實以告。

德妃聽完之後,已經是淚流滿面。

“竟是沒想到,她居然是如此惡毒之人,我自問平日裏對她並無半分虧待,她怎麽能如此待我!”

香萍聽了嘆息一聲:“娘娘別難受,這世上之人,本就有知恩圖報的,也有狼心狗肺的,王佳氏心腸歹毒,如今皇上和皇後娘娘已經為您做主了,日後只要您與公主好好將養身體,日子一定能越過越好的。”

德妃咬著唇,說不出話來,她心裏明白,香萍這話不過是安慰之言,她自己還好說,可是那孩子,那孩子如今的身體狀況,哪怕是太醫院醫術最高超的太醫,都不敢說能讓她活過周歲……

一想起這個,德妃又是淚如雨下。

這可是她頭一個姑娘啊,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。

都怪她,怪她不該輕信於人,怪她太過自信,這才讓人有了可趁之機。

德妃此時心中除了對王佳氏的恨,還有對自己的悔,如此悔恨交加,這些時日以來積郁下來的負面情緒便開始全面爆發。

香萍安慰了幾回都沒把人安慰住了,德妃幾乎哭的暈死過去。

不過她哭到最後,到底還是恢覆了理智,勉強止住了眼淚。

香萍心裏松了口氣,心說沒想到德妃娘娘竟然難過成這樣。

德妃自己也自覺有些失態,有些不好意思的給香萍告了句罪,香萍急忙搖頭:“娘娘心中難受,奴才自然明白。”

德妃眼眶又是一酸,不過想著再不敢哭了,便勉強忍住,只讓宮女扶自己下去凈面。

之後又親自將香萍送出永和宮大門,並再強調,日後一定會親自去給太後娘娘磕頭謝恩。

香萍自然點頭應下,然後又讓德妃不必多送,這才施施然離開了。

德妃站在永和宮門口,望著香萍遠去的背影,原本悲痛的眼中慢慢生出堅定,這次的事情,就只當是一回教訓,日後,日後自己定要牢記今日的痛苦,時時警醒,處處小心。

**

毓敏聽說德妃哭了一場,也有些感慨,出了這種事兒,別說德妃,自己也難受了好幾天,可是說到底,這樣的事兒,也不是誰能預料的到的,畢竟毓敏都沒想到王佳氏竟然能瘋狂成這樣,竟然沖著皇嗣下手。

只是如今說再多也無用,還是要走好眼前的路。

這件事之後,整個後宮都比往日沈靜了許多,剛出了這樣的大事兒,大家都夾著尾巴做人。

被放出來的宜妃和郭貴人也是一樣,宜妃直接告了病,足不出戶,郭貴人也不敢出去走動,同樣告了假,說是要照顧宜妃身體。

經歷了這回的事情,這倆姐妹才終於有了點親姐妹的意思了。

郭貴人私底下那些小動作,宜妃幫著遮掩了一些,但是宜妃自己也不敢確信,到底有沒有瞞過皇上和皇後的眼睛。

不過幾日之後,皇上過來探望了她一回,宜妃這才松了口氣,郭貴人也松了口氣,想來這件事兒就算這麽過去了,這幾日原本提在嗓子眼的心,也頓時落了回來。

旁人不清楚,郭貴人可是知道的,如今王佳氏的日子可不好過啊,她以往驕縱,經常苛待宮人,如今一朝落入塵土,有的是人去磋磨她。

之前宜妃為了給郭貴人長教訓,還拉著她去看了一回王佳氏,回來之後嚇的郭貴人一夜沒閉眼,原本心裏的那點心氣兒也被打沒了。

還是老實過日子吧,她如今雖然比上不足可是也比下有餘啊,雖然是貴人,但是卻比普通的嬪的日子還要好些,雖然膝下只有一個公主,可是這孩子卻也十分討人喜歡,還很聰明,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?

說到底只能怪他們郭絡羅氏的兩姐妹都入了宮,皇上是不可能讓一家出兩個高位妃嬪的,郭貴人無可奈何,也只能認命。

宜妃也看出了姐姐的心態變化,心中松了口氣,她是真的怕了這個姐姐了,這回擦邊勉強過關,若是再來一次,她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護住她。

不過宜妃心中也知道,姐姐心中是有不甘的,而這種不敢,只能讓她自己想明白,自己說再多也是無用,因此如今見著她仿佛是靈醒了,宜妃也不多言,只道:“過兩日,德妃的月子就該坐完了,這回她出事也與我們宮裏人有關,到時候我們倆去探望她一回。”

說起這個,郭貴人頓時有些心虛,低聲道:“你如今還病著,不好亂跑,而且,而且皇後娘娘不是已經責罰過咱們了嗎?”

宜妃搖了搖頭:“不說我這病情真假,哪怕我真病的起不了身,該去看看還是得去看看,德妃是個心思深沈之人,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得罪,咱們這一回被人牽連進事情中,總也得去試探一下德妃的想法,若是她連帶著咱們也恨上了,總得早做些準備。”

郭貴人也知道自己妹妹考慮的對,便也不再多言,只是低著頭不說話。

宜妃看著姐姐,目光沈重:“姐姐,這次的事兒我再不問你,但是你如今也得給我一句話,這樣的事兒,到底還有沒有下回?”

郭貴人咬了咬唇,許久,終於蚊訥似得哼哼了一句:“再不會有下回了。”

**

這天早晨,毓敏的宮裏格外熱鬧。

惠妃抱著十一阿哥胤禩來了,鈕祜祿貴妃也正好一起過來了,幾人坐在一處聊天,自然是十分熱鬧。

胤禩是個十分乖巧懂事的孩子,被惠妃抱著,便就安安靜靜的窩在她懷裏,一雙烏溜溜的眼睛,一會兒看看這個,一會兒看看那個。

毓敏覺得可愛,想要抱抱孩子,惠妃自然沒有不應的,而小胤禩也一點都不怕生,被毓敏抱住了,就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她,也不哭鬧。

惠妃在一邊笑著道:“這孩子,十分聽話,從不怕生,也很少哭鬧,我總是說,衛格格這是生了個格外省心的孩子呢。”

毓敏瞇著眼睛笑笑,摸了摸小孩軟軟的臉蛋。

他如今才一歲多,雖然已經會說話了,可是口齒卻並不十分清楚,惠妃教著他喊瑪嬤,他只能含混的喊了一聲,挺著倒像是啊嗚一樣,一下子把大家夥兒都逗笑了。

一邊的鈕祜祿貴妃看著這一幕滿臉的艷羨,她入宮也有好幾年了,可是老天爺卻仿佛是一直在和他們鈕祜祿氏姐妹作對似得,她也和姐姐一樣,至今沒有誕下一男半女。

家裏面如今的情勢並不好,哥哥法喀是個糊塗的,而且是年紀越大越糊塗,能力又不足,皇上對他已經十分不滿,額娘急的不成,雖然皇上不可能廢了鈕祜祿家的爵位,但是要知道,鈕祜祿家可不止哥哥一個兒子,繼福晉所出的嫡子阿靈阿如今也一日日大了。

當年阿瑪去世,哥哥之所以能夠繼承爵位,一方面是居長,一方面也因為他是姐姐的親弟弟。

可是現在他才德不足,自己又在後宮沒能和姐姐一般得到皇上的寵愛,還沒有子嗣,因此鈕祜祿家的情勢便一日壞似一日。

鈕祜祿貴妃面上淺笑,心中卻是焦慮不安,這次王佳氏行此大逆不道之事,雖然糊塗狠毒,可是自己卻詭異的很能理解她的心。

後宮的女人,除了皇帝的寵愛,唯一能依靠的,不就只剩下子嗣了嗎?

可是現在她該怎麽辦?經歷了這回的事兒,想要夾帶什麽藥材入宮,只怕是難如登天,而她自己的身體到底具體什麽情況,她卻是一無所知。

宮裏的太醫只會說漂亮話,根本不可能和她說實情。

鈕祜祿貴妃咬了咬唇,覺得自己最近還是得將額娘叫進宮來商議一番才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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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敏可不知道小鈕祜祿氏竟有了這麽許多心理活動,她如今逗弄懷裏的胤禩,只覺得好玩極了。

她也不是沒養過聽話的孩子,萬黼這孩子就挺聽話的,不過這孩子雖然看著溫和,內裏的性子卻最是個執拗的,認準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,最會鉆牛角尖。

可是胤禩這孩子,卻軟綿綿的像是一團棉花似得,你不管怎麽逗他,他都好似不會生氣,小臉蛋上總是含著笑,讓人一看就喜歡。

毓敏摸著他的腦袋,看向惠妃:“這孩子脾氣好,這是好事兒,不過到底物極必反,脾氣再好的人,內裏也得有點剛性才成,否則也不好。”

惠妃滿含笑容的臉一下子凝固住了,有些不理解太後這話的意思。

而毓敏說完話之後就垂下了頭,笑著親了親胤禩的臉蛋,柔聲道:“咱們小胤禩以後可要吃的飽飽的,長得壯壯的才好呀。”

惠妃見太後仿佛只是隨口一說,也就沒把這話放在心上,笑著附和道:“胤禩這孩子,您別看他這樣,胃口可好著呢……”

又是嘰裏呱啦一堆的育兒經,聽得毓敏心裏有些好笑,就惠妃這個勁頭,好像還真把這孩子當成親生的了。

一邊的鈕祜祿氏貴妃聽著這話卻是格外的認真,她是真的希望能有個孩子的,若是能有個孩子,她定會好好的養育他。

之後毓敏留兩人用了頓晚膳,這才讓二人離開。

走的時候鈕祜祿貴妃吞吞吐吐的和毓敏說,前段時間門她病了,她額娘往宮裏遞了好幾回帖子,說是要入宮來看她,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應。

毓敏一看她這態度,哪還能不懂她的意思,這是想讓娘家人進宮了。

畢竟之前生病的時候都沒說這事兒,現在好了突然又張了口,意思已經很明顯了。

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,毓敏也不會攔著,立時便點了點頭:“你入宮這麽些年,也久不見你額娘了,如今她掛念你,便讓她入宮來看看你吧,這事兒你別操心了,我會和皇後說的。”

鈕祜祿貴妃立時一臉感激的謝過太後,而一邊的惠妃看著鈕祜祿貴妃突然提起這事兒,眸中卻閃過一絲異光,她這是,想要做什麽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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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事兒既然毓敏答應下來了,那皇後自然也不會拒絕,很快就點了頭。

倒是玄燁有些不情願,嘟囔道:“鈕祜祿氏那個額娘,最是個拎不清的,如今法喀這樣不成器,少不得她的溺愛嬌慣。”

毓敏氣的瞪了一眼兒子:“你小的時候我也沒少溺愛嬌慣你,怎麽不見你也長成個紈絝子弟。”

這話說出來,玄燁忍不住老臉一紅,下意識看了一眼邊上的皇後,生怕她看自己笑話。

不過皇後還是很能穩得住的,硬是一絲異色都沒露出來。

玄燁這才松了口氣,他輕咳一聲,低聲道:“是兒臣說錯了。”

語氣裏竟還帶著一絲撒嬌求饒的意思。

其實他聽著額娘說這話,心裏不僅是不好意思,還有一點點小甜蜜,在這世上,額娘最疼的人,自然是他。

毓敏多少也看出兒子這點心思,笑著點了點他的腦袋:“以後少說這樣的糊塗話,我看法喀長成那樣,多半自己本身就是個歪的,怎麽不見鈕祜祿氏也是個糊塗的啊?”

玄燁失笑點頭:“是是是,額娘說的很是,都是兒臣說錯了話。”

毓敏這才忍不住一笑,饒過了他。

不過這事兒也就這麽含混過去了。

說到底,玄燁雖然不怎麽喜歡法喀那一家子,但是自己的妃子見見親娘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,他不會在這種事兒為難人。

很快的,小鈕祜祿氏就得到了皇上和皇後應允的消息,她激動的徹夜難眠,等到第二天,又早早起身,換了件自己最喜歡的衣裳,等著額娘入宮。

不過外命婦入宮,規矩還是很多的,鈕祜祿氏從一大早等到快中午了,這才接到消息,老夫人進宮門了。

又是一陣耐心的等待,鈕祜祿家的老夫人舒舒覺羅氏,這才到了承乾宮。

鈕祜祿貴妃激動的起身前去迎接,看著迎面走來的額娘,眼淚止不住的就落了下來。

舒舒覺羅氏看著長久不見的女兒,也忍不住落了淚,兩步走上前去,抓著女兒的手不松開。

倆母女握著手淚眼相望,讓人看著就覺得心酸。

最後是舒舒覺羅氏第一個反應過來,就要給女兒行禮,卻被鈕祜祿貴妃一把拉住:“額娘,您這不是臊我呢麽?快快起身。”

舒舒覺羅氏看著金尊玉貴的女兒,心中也生出感慨,只是嘴上還是道:“到底是規矩,奴才如何能免。”

鈕祜祿氏咬了咬唇,低聲道:“額娘別這麽說話,我不願意聽。”

舒舒覺羅氏嘆了口氣,拍了拍女兒的手背,再沒有多言。

兩母女很快就進了正殿,鈕祜祿氏直接將額娘領到了裏間門,又將跟前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,只母女倆坐在一處說話。

舒舒覺羅氏第一時間門就開口道:“怎麽這會竟是求了恩典讓我進來,上次你生病,都死活不肯我入宮,這回如何改了心思?”

鈕祜祿氏咬了咬唇,許久才低聲道:“額娘,我,我想要個孩子……”

舒舒覺羅氏一聽這話,眼中立刻泛出喜色:“好好好,你能這麽想是好事兒,額娘自然幫你。”

鈕祜祿氏卻有些為難:“前段時間門宮裏出了點事兒,只怕宮禁越發嚴格了,之前的路數只怕是走不通了。”

舒舒覺羅氏卻搖了搖頭:“這回咱們不走這些小道,咱們走正道,你是正兒八經的貴妃娘娘,補養身體又何必遮遮掩掩,你放心,我會找人給你安排的。”

鈕祜祿氏這才松了口氣:“那就好。”

說完又有些不放心:“您要怎麽安排啊?”

舒舒覺羅氏隱秘一笑:“你哥哥雖然旁的事兒不成器,可是到底也掛念著你呢,自打你入了宮之後,我想著你姐姐當年的下場,便讓你哥哥多和宮裏的禦醫拉攏關系,這麽些年下來,也有一二可信任的人選,原本想找個機會就將這人脈交到你手上,可惜你這孩子,犯軸,一直不願意見我,只能這麽耽擱下來,我最近還想著要不要讓那太醫直接和你接觸,沒想到你就轉了心思了。”

鈕祜祿氏聽著這些話,心裏有些不好意思,自己心裏其實是有些怪額娘和哥哥的,當年為了家裏的前程,姐姐憂憤而死,而自己又不得不入宮為了家族掙個前程。

可是在這宮裏的時日長了,她有時候又能理解他們這樣做的緣故,她能在這宮裏過得處處舒坦,其實還不是借了鈕祜祿氏的家世背景,而且她長到這麽大,也受了鈕祜祿氏的生養之恩,或許打從一出生開始,她就逃不開這宿命。

鈕祜祿氏心中覆雜萬分,但是千言萬語到了最後,還是只化作了一聲嘆息,她低聲道:“這段時日是我不好,讓您為我操心了。”

一說這話,舒舒覺羅氏也紅了眼:“好孩子,不怪你,都怪額娘無能,怪你哥哥也不爭氣,才要讓你到這不得見人的地方來。”

一說起這話,兩母女又是抱頭痛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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